2019年8月30日,“2019(第十三届)中国金属板材产业链年会”在广州召开。大会,由上海钢联电子商务股份有限公司和广西柳州钢铁集团有限公司主办、由上海钢铁侠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和上海期货交易所联合主办。
30日主题大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博士徐奇渊发表主题演讲,他表示,一国经济的中坚力量是企业家,中国的企业家朝气蓬勃、雄心勃勃。从亿万富豪的年龄来看,中国的平均年龄55岁,全球平均67岁,差出一轮。中国是悠久的历史、年轻的经济和年轻的企业家。这个区别很重要。
但是现实当中,中国经济的下行压力确实在加大,经济增速不断下滑,上半年是6.3%,连续创下了新低。当然,即便是6.3%的增速,也比美国、日本、欧洲还是好很多,按现在的增速,中国经济的年增量比美日欧都大。
现在处于经济的什么阶段?经济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周期性的反弹?
市场对中国经济的预测增速,往往与实际增速有差距,往往是经济好的时候,预测比较保守,而在经济差的时候,又过于乐观,经济学家的预测往往是逆周期的。拿今年来说,年初的时候,经济学家们就低估了今年的困难。
如果观察经济周期,看实际GDP增速的话,一马平川、缺乏波动,无法判断经济周期。
所以还是看GDP名义增速,这个指标更能反应经济情况。
GDP的核算,有生产法、支出法、收入法三种口径。从收入法来看,名义GDP增速反应了各部门的整体名义收入增速,包括企业的利润、工人的工资、政府的税收、银行的利息、土地的租金。比如工业企业利润增速与GDP名义增速关联度就很高。只要通胀率温和,看名义GDP增速就可以观察经济周期,目前中国经济正在从山腰下方走向山谷的位置。
本轮周期是从2017年1季度见顶,之后增速开始下滑。按目前的趋势,将在2020年初,达到谷底,之后开始回弹。
那么现阶段,中国经济的下行压力表现在哪些地方呢?
一是需求端的投资增速下滑,而且一定程度上结构还在进一步偏离预期目标。固定资产投资的三大支柱是房地产投资、基建投资、制造业投资。1至7月份,房地产表现最好,整体增速还略高于去年,基建投资低位徘徊,制造业投资在低水平、近几个月才起来了一点,还是偏弱。
二是需求端的外需、出口疲弱。我们团队编制的中国外部需求景气指数,这个领先指数继续走弱。接近到本轮周期的底部。不过美国的货币政策进入降息、宽松周期之后,美元的流动性将逐步增强,全球商品流对的资金流将更加充裕。外需可能在明年走出底谷。但是目前出口还没有到底部,还在往下走。7月单月的出口看起来同比增速是正的3%多点,但是考虑到工作日比去年多1天,经过季调之后接近0增长,如果看季调环比折年率还是-3.8%的增速。
三是供给端的企业利润状况面临压力。工业部门的规模以上企业,其利润增速从2017年峰值明显高于20%,现在降到了2.6%,钢铁行业表现还是相对较好的。另外,PPI已经连续8个月低于CPI,这对企业来说也是利润空间受到压缩的一个迹象。PPI和CPI的这种对比缺口,在下半年还将持续,而且进一步扩大。
四是供给端企业的资金周转状况越来越紧。(1)从债券市场来看,AA-企业债与同期限国债的利差来看,2019年初以来,1年期的利差有明显好转,但仍未回到2017年的水平。5年期的只是略有一点改善,10年期的基本没有改善。这说明短期的风险溢价有明显改善,但是长期端的风险溢价还是较高,低评级的企业要获得中长期融资还是比较困难、或者成本较高。(2)从贷款市场来看也是这样,2015年末下半年以来的近4年中,贷款基准利率不变,但是实际上银行给出的贷款利率加权平均水平却有明显的上升,尤其是2018年。这种贷款加权平均利率和贷款基准利率的偏离,正是近期央行推出LPR政策的重要背景。所以这时候的利率市场化改革,要把贷款的加权平均利率给拉下来,但是同时没有改变存款利率。所以近似的来看,央行不是在做全面降息,而是在做非对称降息,要让民营企业、制造业拿到更低的贷款利率。(3)从私营工业企业的应收账款回收期来看,2017年的时候只有3-4周时间,但是从2018年开始,回收期逐渐加长,资金链越来越紧。目前已经达到6.5周,没有出现下降或稳定的信号,企业日常营运资金也较为困难。
但是另一方面,政策空间也在变大。
具体地,总需求调控的政策空间是否变大,取决于两个条件:一方面,外部环境来看,汇率得是比较稳定的,如果贬值预期强,则国内货币政策就难以扩张。另一方面,国内环境来看,通胀率得比较稳定,否则国内的财政、货币政策都难以扩张。
就外部环境而言,美国经济周期已经进入下行周期,二季度2.0%,比一季度下降了1.1个百分点,后续经济还将继续走弱。不过目前看来,美国经济下行还是技术性调整的性质,中短期出现衰退式的危机,这个可能性不大。在美国经济掉头下行的过程中,美联储货币政策开始进入降息周期,开始逐渐走向宽松,在此过程中,美元将在中期出现走弱。对应地,从中期来看,人民币对美元将会企稳。
另外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是明年3月,界时美国总体大选将进入两党PK阶段,此前是两党内部PK。这对中国的外部环境将有一定影响。
以上是外部环境的观察,内部环境方面,PPI的基期效应将在后面几个月明显走弱,特别是9、10、11月,所以从GDP平减指数、名义GDP角度,货币政策的宽松仍有一定空间。另外,CPI通胀率在7月见顶,后续压力逐步走弱,货币空间逐渐放大。但是猪肉是一个比较大的不确定因素。年底猪肉价格上涨可能突破此前预计的70%。猪肉供求关系将会更趋紧张,尤其是在明年初。因此货币政策虽然有空间,但难以全面宽松,会通过利率上的结构性政策,比如LPR,或者数量上的结构性政策进行调控。
总结:
1 经济尚未见底,下行压力还有所加大。
2 宽货币、紧信用:短期限结构有好转,但中长期限仍待改善。
3 政策空间正在变大,但是难以全面宽松,会看到更多结构性宽松的政策。
4 本轮经济见底时间,约在2020年初到上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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